明末 “燕南王学”的中坚——鹿善继(三)

　　三、塞上长城空自许——收复失地，举荐人才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九月，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登基上位，改年号天启。在木工领域，他天赋异禀堪称是不世出的"天才"。很多人将天启珰祸归责于天启皇帝痴迷于做木工活，一心忙着维修紫禁城，重用魏忠贤和客氏。事实上，帝王心术，平衡驭人。他的想法应该是这样的，皇权无止，忠奸尽收，用人之道不仅在于用人才，还要善于用庸才，恶人和奴才，真正的帝王驭人之术在于人才奴才都要用，君子小人各尽其能，做到互相平衡、互相克制，拉一派打一派，让朝臣窝里斗，搞政治平衡，从而达到皇权稳固。他可能想要做的，是在宦官集团和文官集团的权力斗争中达到某种权力的平衡。当然，也不能排除因为其生母地位卑微，惨烈的宫廷权力争斗，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他心理上存在一定扭曲。但政治上他成熟度不够是肯定的。因为他不辩贤愚，信任他的奶妈客氏和魏忠贤，任由其党羽迫害东林党人，致使民变迭起。

　　天启皇帝登基之后，鹿善继立即被重新启用。

　　对于世俗生活而言，任你再怎么才能卓越，超凡入圣，你也要穿衣吃饭，时任户部主事的鹿善继，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薪水不够用。可见这官当得相当辛苦也非常不舒服!见到这种情况，

　　鹿善继无奈，只好自己想办法。在同僚的帮助下，几经辛苦筹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筹集到五十万两军饷，暂时性地解决了辽东军饷的紧张状况。

　　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

　　二月，心力交瘁的鹿善继回了老家，可能是因为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心有不甘，可能他也在观望，力图分析当时国家政治形势。或者他只想要安心教学授徒。毕竟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不再是懵懂的少年。可能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重返政坛，又激情满怀，义无反顾地开始了追逐实现自己达则兼济天下的梦想。

　　一个人见识过人心鬼蜮，却依然相信善良，愿意用心去爱这个世界。这是一个人最大的高贵与体面。

　　鹿善继返回朝廷，可能也与孙承宗有关!

　　大学士孙承宗，公元1563年-公元1638年，字稚绳，号恺阳，河北高阳人，是明末最重要的军事领袖。他是天启皇帝的老师。这时候，孙承宗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八月，孙承宗替代王在晋任辽东经略，负责对满洲女真人的防御和作战。此后不久，鹿善继因突出的办事能力，以及和孙承宗的私人关系，孙承宗邀请鹿善继做他经营辽东的幕僚。他的好友杜近

　　拔人才，奖善惩恶，提高士气，加固边防设施，稳定边关人心，以对抗智勇神武的努尔哈赤。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很快，不利局面被彻底扭转，大明和满清的军事实力对比有了明显改善，还一度在军事上取得了一定优势，取得了一系列重大突破。鹿善继协助孙承宗带领明朝将士开拓了四百里边疆，收复了几十个城堡。他们还发现了一批有卓越军事才能的将领，如马世龙、满桂等。

　　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

　　当时东林党人叶向高是朝廷首辅，赵南星以左都御史身分主持京察，东林党人陷入名利深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发生京察之争。赵南星痛斥齐党、楚党，罢了他们的官，砸了人家的饭碗。

　　天启皇帝发现势头不对，于是任命魏忠贤执掌东厂锦衣卫。预图利用魏忠贤势力牵制东林党人，实现政治力量均衡。

　　正月，鹿善继随同从孙承宗捡阅宁远。

　　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

　　给事中傅木魁与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结拜为把兄弟，魏忠贤授意傅木魁上书诬告中书汪文言。

　　九月，鹿善继升任吏部员外郎。

　　十二月十二日，鹿善继随同孙承宗通州请觐，名义上是向天启

　　林六君子”。这一次的东林党和魏忠贤的党争，以东林党完败收场。

　　这时候的鹿善继与孙承宗忙于整饬辽东边防复土守边，对抗努尔哈赤。营救魏大中和左光斗等东林志士和保护志士家人子弟，鹿善继都假手其父鹿正，朋友孙奇逢，弟子张果中以及自己儿子鹿化麟完成。通过鹿善继的书信往来，以及他人记载，我们可以看出他自己当然也费尽了心思和精力。

　　世界上有一种恶，叫见不得别人好。好像别人做买卖赚了钱，就是自己做买卖赔了一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尘世，最为令人遗憾的一件事就是，人性经不起推敲!

　　辽东边关局势刚有起色，仅仅维持了短暂时间的和平安宁，在魏忠贤授意下，裁军限饷的提议就开始在朝廷上甚嚣尘上。

　　祸不单行，九月，马世龙误信降将刘伯漒，派鲁之甲、李承先袭取耀州，中计，损失四百余人。

　　于是魏忠贤党羽抓住这个机会，弹劾孙承宗虚报人数冒领军饷。古人好像容不得自己身上有污点，或者文人总有那么一点点意气用事，因为无中生有的弹劾，孙承宗强烈请求辞官归隐。十月，天启皇帝朱由校同意孙承宗辞官，并给孙承宗加特进光禄大夫。

　　出于儒家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价值理念，个人认为

　　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

　　鹿善继接受委任督放白粮，序《同难录》。

　　十一月，清军绕道蒙古大举进攻，劫掠京畿地区，大明朝一筹莫展，后金军队长驱直入，打到了大明朝家门口，崇祯皇帝无奈，重新紧急启用孙承宗。也正是这时候，鹿善继的朋友河南巡抚范景文带领军队勤王，路过定兴，鹿正劳军。

　　崇祯三年(公元1630年)

　　这时候的鹿善继似乎已经对日薄西山的大明王朝有了极为清醒的认识，也可能是鹿善继病得真的很严重，或者他厌倦了朝廷里面乌烟瘴气的党争，短暂的任职之后，以身体疾病原因，经过多次请求，最终再次辞官回家。在老家一门心思传道授业。这一次他彻底和明朝政治断绝了关系，再也没有返回明朝的政治生活当中。

　　崇祯四年(公元1631年)

　　孙承宗巡视松山、锦州等地，鹿善继在家养病教学，未随行。

　　七月，孙承宗派人对右屯、大凌河等城进行重新修筑，但不久之后清军却突然来围攻。孙承宗赶赴锦州，派遣吴襄、宋伟前往救援，而辽东巡抚邱禾嘉多次改变出师的日期，导致吴襄、宋伟在长山被清军大败。十月，祖大寿投降，大凌河刚被修好就被敌人损毁。朝中大臣指责孙承宗修复旧城导致失败，丧师辱国。孙承宗再一次辞职回到老家。

　　诚然，这时候的鹿善继是落寞的，他为大明朝失去和满清对抗的机会烦恼，为孙承宗和自己开创的大好局面惋惜，为朝廷无谓的党争无奈。他应该深刻感受到了，个人对于历史发展是无力的。然而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老去!他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在这时候他和朋友们的信件交往中表现得很明显。

　　失望能把一切热情都冻住，使之消失殆尽，甚至，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厌倦和心灰意冷。

　　或许，经历过暴风雨后的凄清宁静，才是人生最终的最有价值的归宿。

　　可惜，从崇祯三年(公元1630年)他辞职回家，鹿善继闲云野鹤的悠闲生活只维持了短短的六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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